[R76]Rosemary 06
斧头高三忙回来了终于，更新继续，尽量周更。
过渡糖渣，预计下更就是你们要的亲亲
再不更新柯柯怕是要抄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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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个接着一个。
他把床铺上的毯子掀了精光，亚伦早晨醒来的时候他正以一个痛苦的姿势蜷缩在床的一角，还是昨天夜里那身便装。昨夜的红酒染在他前襟上，亚伦一凑近就能闻见刺鼻的酒臭。
时间并没有他想象中过得那么快，早晨七点。亚伦向外探出脑袋，浴室里挤满了人，还有一帮子摇摇晃晃往医务室去的。他赶紧关了门，把床上的杰克喊起来洗漱，结果男孩儿一翻身就吐，吐得天昏地暗。
他一边吐，一边喊莱耶斯的名字，里边还夹杂着几句二十一世纪初的，过时的脏话。亚伦在边上给他擦掉污秽，擦完了又给他吐了一地。
“现在只有爷爷辈的才会说‘他妈的’了，杰克。”亚伦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安慰他。
“长官，莱耶斯长官。”杰克含糊不清，他的声音因为吐出来的胃酸而变得沙哑，“我不该喝酒的...这是违/法的。”他勉强能直起身子，尝试着去开寝室的门。
“莱耶斯不在这儿！回床上去。”亚伦正把毛巾塞进脏衣物篮子，“这儿只有我，你的床，还有你的脏衣服，杰克。”
“对......对不起。”杰克从来都没有因为宿醉而呕吐过，这种感觉糟透了，快赶得上 他在手术台上的那段噩梦了。亚伦抱着篮子去了浴室，他伸手抓来桌上的日记本，上面只有一团根本无法识出的字迹。昨夜的记忆停留在那顿美味的烤火鸡晚餐，之后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回忆不出哪怕是一个小片段来。但杰克知道自己被灌下了不少酒，他也明白自己一定是喝醉了。
喝醉之后总是没好事的。这是父亲常说的一句话，也是他从不接触酒精的原因之一。杰克吞口唾沫，心惊胆战地摸一摸自己的腰带扣。啊......很好，没有脑子一热对姑娘们做了错事。
糟 糕的是这一幕恰好被卷着袖口进门的亚伦撞见了。
亚伦的表情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定格了至少十秒。
“老兄？”他用了一种很不确定的语调，“你好些了吗？......我和你保证，昨天你喝醉之后都是莱耶斯长官照顾的你。”
杰克赶紧把手从裤腰上挪下来，假装自己在整理裤子上的褶皱。“我,我们走吧，我没事了。先去靶场热身——”
“我们还要去医生那儿报告呢。你忘啦？”男孩儿坐在他身边，小声提醒。而杰克却恍惚了好久。
“是你把我弄回来的吗？”
亚伦看着他有些发暗的蓝眼睛，最终还是没有把玩笑开出口。“你昨夜里和疯了一样，杰克，先是和长官单独喝酒，又一个人冲回了宿舍，不但嚷嚷还闹了半天。”
“然后呢？”
“然后你就睡成了一滩泥，老兄。都不晓得从喝醉的长官那儿套出点秘密的，多好的机会啊！”亚伦开始对他挤眉弄眼了，“走吧，走慢点儿。医师女士总会有醒酒药给你。”
比起印第安纳，这个时候的汉普顿锚地根本算不上冷。要说冷，也是空气里带着潮气的，混着那种海上飘来的雾和鱼腥。改造兵不算是海军的一员，所以他们从来也只是隔着基地围栏看着小巡航舰来来去去，或者在空闲时候数远边的港口来了几艘货船。
他和亚伦在医疗研究部外边排队。前头还有一小串儿的新兵，看样子也不像是到了喝酒的年纪，全都一副吐到面色发白的模样。拿亚伦的话说，就是像偷懒给莱耶斯长官抓着集体罚完之后的模样。
忽然的前边的都不敢出声了，侧门边上出来的是莱耶斯长官。他还是那样子傲慢，踩着他的老军靴，也没瞧他们一眼。显然他的体格已经好到了宿醉在他眼里压根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喏，你念叨的莱耶斯长官。”亚伦裹着制服外套，显然是在抱怨边上的杰克。这一声儿还不算轻，让杰克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前头的一排新兵里爱凑热闹的也伸脖子过来看的时候，亚伦还硬生生补了一句，“杰克昨夜里不是给长官喊了去‘单独指导’了吗？”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这句话的音量刚好让正准备回办公室的莱耶斯步子一停。
莱耶斯转过头来了。
士兵们马上都站成一溜儿了。
杰克从耳朵尖到脸蛋儿全都是红的。他紧张地像个头一次上讲台背课文的初中生，捏了一手的冷汗，又不得不抬着头向前看。他知道莱耶斯长官正在看他，眼里一如既往地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好像在看一棵生长茁壮的白菜苗。而罪魁祸首亚伦又是装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就差吹上口哨了。没关系，他又不怕罚，还耐打耐踢的。
莱耶斯长官走过来了。
杰克想起来了。他们来汉普顿锚地的头一晚，莱耶斯也穿着这件笔挺的制服，但他有些随意的体态让他看起来比事实上更加疲惫。他也是这样向他走过来，然后当着一众人的面嘲讽他的出身，还摔了他的文件夹。他的军靴，他稍有些斜着戴的军帽，还有什么与那时不同的呢？
他来了，越来越近。现在他们是那个去病房里探望他的时候，他坐下给他读文件的距离，杰克没办法伸手碰到，莱耶斯身边用冷漠划出的界限也还很清晰。
唯一的不同，杰克看见了。这个军官漆黑深邃的双目里映出的他的影子越来越大，他的眼里就要少一分平日里的无情，然后正在变多的是和无情相反的东西。
新兵们在看着，亚伦在看着。平日里亚伦早就开始起哄了，然后事后就要被莱耶斯训一顿。这回亚伦也不说话了。
杰克吞下不晓得多少口唾沫之后，谢天谢地他的好军官莱耶斯终于开口了。
“要罚，如你所愿。”
和无情相反的东西，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