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76]Rosemary 02
之前好像有误解以为这是AU，其实是个官方剧情扩展，也是沿用官方背景，是R76同时在改造兵时期的故事，但总体偏写实。关于士兵改造计划之前我写过考据，直达车
傍晚时候从实验室出来的不是杰克-莫里森的遗体，但他确实是躺着出来的。躺在手术担架上，给系住了手脚，小研究员正要把他推进病房里边。亚伦眼尖，赶紧喊了同他一道的那队新兵过来，男孩儿们纷纷丢了手里前些时候象征性签下的大沓协议，把鼻尖挤到研究所大门上开的那一扇小玻璃窗上头，要看个究竟。
看的正起劲，就听领兵带头起哄的亚伦一声哀嚎，后边凭空冒出来的莱耶斯长官靴子在他屁股瓣上来了一脚。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要不是上头老不死的要你们有用，我就把你们丢进海里喂鱼。”
众人都憋着不敢出声。
“杰克-莫里森死了没？”
亚伦抬了抬眼。
“回答我，威斯康辛的菜鸟。你的耳朵被奶酪堵聋啦？”
“长官，我不知......”
他的长官压根没在听他说话，拎着枪风风火火进实验室去了。亚伦还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个劲的搓屁股。“Wow，他竟然以为我是威斯康辛人。”他说，“刚才那脚其实还不算太疼。”
“那什么样的才算疼？”有人说。
“我猜如果杰克死了，那大概是因为长官早晨的那一脚。你们得给他祈祷，我觉得长官拿枪进去是因为——”
亚伦没有说下去，和新兵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子，最后唉声叹气地接着搓他的屁股。任劳任怨的副官过了有一会儿才扛了两盒子文件追着莱耶斯进实验室去，亚伦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在推门前咬牙切齿地爆粗。
“嘿兄弟们，想回家不。”亚伦一脚蹬在被他丢得飞出去的协议背面，又马上捡起来把鞋印在制服裤子上蹭干净。他可不想再被他的暴躁长官来上一脚了。
“想。”八个新兵异口同声。
杰克-莫里森醒了。
他的记忆留在手术室里，最后医师女士不得不决定给他全身麻醉的那一刻。注射的过程他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经受了半个小时的剧痛折磨，疼痛到他抑制不住地在手术台上尖叫。那绝对是一段可以称之为人生阴影的回忆。他记得祖辈痴迷的超级英雄电影里也有“改造士兵”的场面，他多么希望他也能被雷劈了那么一下，醒来就有了超能力——一类的，但显然现实总比电影里的要残酷的多。
关于这次的秘密“士兵改造计划”的协议，杰克可是从头一字不漏地读到了最后一页的。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其实和那些所谓的超级英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这回他们要量产“超级英雄”了。恐怕这个被隔离开来的小型附属基地里进行的研究，是上头直接下来的命令，从前的长官也没有和他说谎。
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的过程也很漫长。杰克使劲地眨眼，视力可一直是他引以为豪的东西，从前在家乡的时候他就是个好猎手，耕地里的每一只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父亲送他的弓——
“呃......”
他的回忆被打断了。接着他意识到他的四肢在痉挛，又是先前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然后双耳也轰鸣起来。他觉得把脑袋塞进马蜂窝里边都没这么难过。可能自己大概是要死了，血管即将膨胀爆炸，长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像莱耶斯长官说的那样变成一个半死不活的怪物。警报因为他的异常而鸣叫起来，医师女士带着急救箱破门而入。
莱耶斯先他们一步赶到，一横霰弹枪拦下了研究小组。医师女士欲言又止。面对着莱耶斯长官，果然是没人敢逆着他的意思来的。
他的枪口慢慢悠悠地转向了病床上挣扎的杰克-莫里森。强壮的男孩儿已经喊不动了，只能从喉间滚出来可怜的呜咽声，也是很快就愈发无力，被警铃的声音淹没，听不见了。
莱耶斯始终没有为他的枪上膛。他和一整个研究小队等足了五分钟，举着枪，纹丝不动，也没有开口。
“危险期过了，先生们。”
杰克听见他的长官说。疼痛像流水一样从他的身体里冲刷而过，忽然就不见了。他能清楚地听到莱耶斯的老军靴踏过来的声音，几乎让他觉得下一秒他又会挨罚一样。
“我怎么......”
“你在这儿装了快一个礼拜的尸体，为了奖励你活下来，我决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杰克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莱耶斯长官深色皮肤的影子，还有他的两把佩枪。医师女士挤过来，为他解开了手脚的束缚。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活动活动十指，翻身爬起来。“您说，长官。”
“送来的菜鸟死了七个，你赌赢了。”
“长官，他们都......”
“恭喜你，杰克-莫里森，”莱耶斯打断了他，“你是头怪物了。”
杰克的视力回来了。
他和病床一道被塞在杂乱的病房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灯。但他觉得自己比谁看得都清晰，甚至能看见莱耶斯唇角充满嘲讽的细小弧度。医师女士关上房门，屋子就更暗了，但他还闻得出莱耶斯身上的雾水气，他今天一定去过海边的训练场。
他对着长官眨眼，不晓得应该怎么开口才合适。莱耶斯在他身边扯开那个被他摔得快烂了的文件夹慢慢悠悠地念叨杰克的个人资料，病床上的人却有些出神，不怎么听得进去。而莱耶斯难得的没有发怒，好像他也觉得这样死板的流程只是在浪费时间一样，抬头正巧和大男孩儿投来的目光撞在一道。
莱耶斯突然就没再读下去了。
“你是头怪物了。”
过了一会儿，莱耶斯重复起来。于是杰克也跟着他说，“我是头怪物了。”
-TBC-